冥想拯救不了年轻人的焦虑

2023-08-04 16:34:47 来源:钛媒体APP

冥想,起源于印度,近年来已经成为一种调整心理健康的主流工具,有不少研究表明,冥想对于减轻压力、缓解焦虑、帮助睡眠等方面有积极的促进作用;然而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冥想是一种等同于打坐的禅修,是一门“玄学”。与此同时,冥想已经逐渐成为了一个行业,市面上已经出现不少冥想课程、APP,各大心理健康平台也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冥想小程序。焦虑已经成为常态的今天,冥想能否成为一剂横扫焦虑的良药呢?


(资料图)

01冥想——是科学还是“玄学”

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小蓝都会在公司找个无人的小会议室,戴上耳机,打开冥想APP,享受自己安静的冥想时光。这是她最近一年来养成的习惯,上海的公司大多没有午休,吃完午饭就工作下午会一直打瞌睡,她又不想“咖啡续命”,冥想短暂的10分钟就可以让小蓝的大脑清醒很多。

最开始接触冥想,是小蓝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博主推荐了一本书,叫《正念的奇迹》,里面提到了正念冥想的益处,小蓝对此存疑,觉得这是一种“玄学”。不久之后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在偏头痛带来的焦躁中,小蓝试着靠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焦躁,于是无意间开始了自己第一次冥想: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吸气的时候感受新鲜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呼吸时想象呼出的空气一点点带走了自己的偏头痛。没想到几分钟下来偏头痛居然真的缓和了很多,这次无意中的“用呼吸带走偏头痛”让小蓝感到惊喜,她查阅资料后发现,冥想对于舒缓焦虑确实有一些作用,在临床上已经被应用到一些慢性病的辅助治疗中,尤其是睡眠障碍、舒缓焦虑、孕妇临产前放松等方面。

但是当小蓝想要将冥想安利给朋友的时候,朋友大多表示不理解:冥想是发呆吗?冥想是打坐吗?冥想是气功吗?因为解释成本过高,小蓝便放弃了安利,而是自己默默地练习,有时候在小会议室里突然有人进来打断她,她也只说自己在听音乐。

入了冥想的门之后,小蓝考虑过参加线下课程进一步学习,但发现即使在一线城市的上海,专业的冥想工作室也不多,单次课程价格三五百不等,并不便宜。

而在小红书搜索“冥想工作室”,虽然笔记众多,但看上去专业的也很少,很多都是开在住宅小区里的“小作坊”,而在工作室的布景上,大多着眼于突出神秘和禅修的氛围,显得比较“玄学”,让人难以信服。除了宣传工作室的笔记外,还有很多笔记是卖“如何成为疗愈师”、“如何开一家工作室”之类的课程,显然卖这样的课程才是这些博主的主业。冥想这个行业,在国内还处于草莽丛生的阶段。

02美国人的精神咖啡因,在国内水土不服

冥想最早起源于印度,1960年代开始在美国流行起来,逐渐受到包括硅谷科技公司大佬在内的很多人追捧,现今大火的OpenAI CEO Sam Altman就曾提到:“我真的很高兴,自己曾经花了那么多时间冥想。”。早在十几年前,谷歌总部的员工培训中的冥想课程就非常受欢迎,甚至需要排队入场。乔布斯也曾经是冥想的狂热爱好者,不仅他自己练习冥想,在苹果公司的培训课程中也有冥想的内容,甚至在iOS系统中就有“正念”功能。

近年来,冥想类APP使得更多美国人关注到这项活动。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报告显示,2012年美国人只有4.1%会进行冥想,而在2022年,超过14%的美国人至少尝试过一次冥想,这得益于冥想类App在移动端的数量增加。在美国已经诞生了两家估值超20亿美元的冥想APP独角兽:Calm 和Headspace;其中,Calm是全球下载量第一的心理健康类App,在2020年已经拥有超过1亿用户和400万付费订阅用户。

有意思的是,尽管地理位置上离发源地印度更近,冥想在中国远没有在美国受到的关注多,这大概与中国社会文化中对于心理健康的忽视存在一定的关系——举个例子,即使到了2023年,很多人对于“抑郁症”的认知还停留在“想不开”。

2016年开始,国内开始出现一批冥想产品,目前国内线上平台的冥想产品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垂直类产品,如FLOW、NOW、潮汐等专门针对冥想产品开发的APP,这些APP中包含了冥想课程、直播、会员打卡等,内容更聚焦,适合用户的深度学习,这些产品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会员费和付费精品课程。另一类产品则是综合类产品的分支,比如喜马拉雅、Keep上都有冥想课程,内容较初级,对于大多数普通用户来讲,这种综合类产品的入门课程足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这也是冥想产品商业化面临的困境之一:大多数用户不需要付费课程。以成立于2016年的潮汐为例,会员费单月18元、包年198元,相比Calm、Headspace包年448元、458元的费用相比算得上便宜,但国内用户在会员费方面接受度并不高。有数据显示,在2022年5月,已经成立6年的潮汐月流水达到5万美元,而Calm当年的年收入已经超过8000万美元。

另一个困境则是难以形成内容壁垒。冥想APP上的产品,主要包含音乐、各类入门课程和直播课程,不同产品之间差异不大,可替代性很强。而像Calm和Headspace这样的头部产品,会通过与知名度很高的明星或品牌跨界合作来打造品牌形象,如Calm中有NBA 球星詹姆斯的音频课程,足以吸引一大波NBA的球迷。

网络上有一个流传甚广的段子:安慰人这点,上海人就做得好很多。你说自己感觉有点累了,他们会说你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moment,然后开始讲述他们在新西兰海边发呆,在伦敦喂鸽子,在澳洲潜水,获得了心灵的力量。但是你和北京人说累了,他们只会说:唉,都一样,瞎TM过吧!(以及“但是你和广东人说自己累,他们只会说你湿气重,要喝凉茶排毒”)。

这大概也是FLOW的第一家线下门店开在了上海的原因:在中国,即使是在一线城市,对于冥想有正确认知的消费者都还只是少数。FLOW线下门店的课程包括正念冥想、瑜伽、颂钵等,一节课300元的价格不算便宜,这样的价格可以筛掉一部分只是想“凑热闹”的人,适合相对富裕的中产阶级、原意为体验付费且喜欢尝试新事物的年轻人。不少消费者在大众点评上表示一个小时的课程使自己的情绪得到了舒缓、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但也有人表示对新手不友好,花钱参加大自然音乐疗愈会,结果旁边人睡着了,变成了一场打呼噜音乐会。

03 结 语

根据《心理健康蓝皮书: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显示,2020年,青少年抑郁检出率达24.6%,同时,国人睡眠不足的现象也在日趋严重。疫情以来,冥想类APP的下载量出现大幅度的增长,而据国内头部冥想APP数据统计,25岁以下用户占比约40%。越来越多人开始更加关注身心健康,并且出现年轻化的趋势。近年来,已经有部分学校引入了正念冥想练习,作为心理健康课程的一部分,用于舒缓学生焦虑、缓解压力、提升专注。

但是仅仅依靠冥想,救不了焦虑的年轻人。冥想也许会带来短时间的宁静和专注,但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像大众对心理咨询的高期待一样,寄希望于几场咨询就能抚平内心创伤或童年阴影,这是一种病态的期待,背后是认知的匮乏。而同样处于大众认知匮乏阶段的冥想也一样,它还不是万能药。

尽管第一次尝试冥想就达到了舒缓偏头痛的神奇效果,小蓝在后续很长时间的练习中都没有再经历过这样的神奇体验,对此甚至产生过一些焦虑,这看起来有点讽刺——原本为了舒缓焦虑而冥想,反而成了新的焦虑源。后来她才意识到,过于关注结果,反而会南辕北辙。而市场上的冥想产品的创始人基本上都是冥想的爱好者,不知道在商业化的进程上,“推广冥想”这件事是否也会给他们带来新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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